宇航员小闹

二八 月影

算是一章小甜饼吧,二人情感跨出了比较大的一步,又熟悉了一点。写到重点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奉劝一声江宗主啊,在女孩子面前不会说点温柔的话是要上修真界相亲黑榜头名的,再扣一句,师姐是全天下第一好!!!配得上世上最好的!!!


正文开始

月朗星稀,平静的湖面倒映出一人一剑的影子。

温旻御剑离开兰陵,出兰陵已有百里,确认身后再也没有兰陵金氏的人追过来,才放心将御剑的速度减慢一些。在金鳞台受了金子轩一掌,当时和人打起来没顾得上,拉出六钧弓,现在又催动灵力御剑逃出百余里,灵力早就所剩无几了,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回岐山,或者出了云梦,到齐州城找间客栈住下。

莲花坞里正要就寝的江澄接到兰陵金氏的求救,说有温家人夜袭金鳞台,御剑离开之后会经过云梦,希望云梦江氏可以出手相助。

江澄重新换上衣服,挑了几个弟子,提上三毒和紫电就出去了。从莲花坞出发,沿着云梦会岐山的路上找。

灵力充沛的江澄御剑比灵力所剩不多的温旻御剑要快上一倍不止,所以还没有出云梦,江澄就发现炎阳烈焰袍的踪迹。

江澄看着御剑在前头的温家人,四下查看周边并没有温家修士跟着,让门下弟子放慢速度,只身一人跟上前去。

在前头的温旻并未发现自己已经被人跟踪,额头因为胸口疼痛泌出冷汗,晚风迎面吹来,竟有些冷得瑟瑟发抖手指冰凉,鼻头微红。

江澄在她身后接近至不过数丈,悄悄幻化出紫电,将紫鞭抻了抻,扬起软鞭如紫蛇吐信,绕了几个来回,打在温旻腿上,将人甩了下去,赤雀也跟着掉了下去。

温旻掉在下面的树林里,连连压断了几根树枝和藤蔓,摔在地上短暂晕了过去,醒来时觉得身上哪里都疼,手指抓起地上的一把野草,捂着胸口起来,猛烈咳嗽几声,腿上被紫电抽了一鞭子还麻着,“哇”往地上哭了好大一口血,血液渗进泥土里。

温旻看着地上的血,从小到大练功没有出过吐血的状况,一息之间慌了,忙乱用衣袖把自己嘴旁边的血擦干净,看树林中无人小声抽泣出来,用自己从来没有说过的脏话,独自念道:“妈的,杀千刀的兰陵金氏以多欺少,以大欺小,迟早有一日我要人把你家祖坟给你刨了。”

江澄落在这片树林,按那个温家人最后掉下去的位置,就在这附近没有错,放轻脚步搜寻,修仙之人敏锐的听觉,右后方传来细微的声响,江澄按住三毒的剑柄,朝那个声音的方向去。

藏身树影之中,江澄见一袭炎阳烈焰趴在地上,背上还背着一个包袱,小声念叨着类似是什么咒语。

江澄猜测温氏人在这里悄悄练什么秘术,将三毒剑身挪出去三寸,压低剑柄,腰间的清心铃不作响,徐徐靠近趴在地上鬼鬼祟祟的温氏人。

江澄靠近温旻身后,轻轻要拔出仙剑,江澄对于温氏的滔天恨意涌上心头,如今面前就有一个,何不杀之而后快,从牙缝里挤出二字:温狗。

趴在地上的抽泣的温旻看着地上的人影向她靠近,又听到江澄哼出来的两个字,憋回眼泪,以为是兰陵金氏的人追上来了,自己这个样子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们打一架了,真要死在这里,那就死好了,死之前再给人找个不痛快。

温旻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巴扔在后面的人身上,空有几分虚张声势,道:“干什么,我连你家祖坟一块刨了!”

二人都看清对面的什么人,道:“怎么是你啊!”

温旻看见江澄快要拔出来的佩剑,囫囵爬起来,不顾被紫电抽了一鞭子的腿,捡起掉在地上的赤雀,向后退了好几步,剑锋对着江澄道:“你,你不会就是那个兰陵金氏找来的帮手吧。”

江澄看着温旻的样子,脸上泪痕沾了灰,手背被树枝划出几道伤口,腿上刚刚被紫电抽了一下,虽然力道不重,但是看她这幅样子应该伤得不轻。在金鳞台上打了一遍,又御剑出去这么远,灵力虚弱不是江澄的对手。不对,她就算灵力充沛也不是江澄的对手。

江澄把三毒收起来,道:“我听金宗主说温家人潜入了芳菲殿的密室,盗走了密室里的一件宝物,还把金子轩给打伤了,说的不会就是你吧。”

温旻听见说温旭的身首是兰陵金氏的宝物,出言反驳道:“他们骗人,我潜入芳菲殿的密室只是想要拿回我大哥的身首,什么时候成了兰陵金氏的宝物了。”

江澄看着温旻道:“你是要拿回温旭的身首,你一个人上去的?”

温旻点头,低头喃喃道:“我答应过我嫂嫂,我要把大哥带回家的。”

江澄看着站在树荫下的温旻,双手牢牢地抓住包袱的带子,那个包袱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温旭的身首,面前飘下几片碎发,肩膀微微耸动,小声地哭出声来。

江澄顿时双手无措,道:“你,你别哭啊,我没想把你带去金鳞台。”

不说还好,江澄一说,温旻抬起头来,哭得梨花带雨,道:“你还要把我带回金鳞台去。”

江澄嘴笨,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温旻不管他了,转身就要走。

江澄道:“你要去哪儿?”

温旻道:“我要回家!”

江澄快步上前拦住人,道:“你这个样子,难不成要走回岐山吗?”

温旻推开江澄,道:“不要你管。”

温旻情绪激动,胸口又开始疼起来,咳嗽几声,“哇”又是一口血吐在地上。

江澄看着血溅在野草上,扶住摇摇欲坠的温旻,道:“你看起来伤得真的很重。”

温旻执意要挣脱江澄,奈何现在哪里还使得上什么力气,江澄一只手钳住两只温旻的两只手腕,给她诊脉,道:“你的灵力掉得只剩两成了,你还能去哪儿?”

温旻冷静下来,看着被江澄钳住两只手腕,甩手道:“江宗主好歹是一宗之主,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月黑风高,荒郊野岭,孤男寡女,若是被人瞧见了,确实不好。温旻撇过头,飘下来的碎发遮住侧颜,江澄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二人无声半晌。

温旻首先打破宁静:“我想找个地方洗把脸。”

江澄接过话茬,道:“林子外面有条河。”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林子外面,江澄站在后面几步看着温旻捧起河水洗脸,又把头发再梳好。

等温旻弄好,又有一个问题摆在前面,温旻她该如何安置?

江澄问她:“你家的人是不是就在附近?要不你发个信号弹,我在这里陪着等你家的人来接你。”

温旻道:“信号弹我都放在兰陵客栈了,身上没有。”

“那传讯符呢?”

“也没带。”

江澄不禁蹙眉,她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在身上。现在深更半夜的,要进城给她找客栈住下,客栈都歇业了。

江澄思索左右,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只能先带回莲花坞了。

河边的夜风吹到身上,连江澄都觉得有点冷,别说身上有伤的温旻了,受了伤又消耗了灵力,最主要的是保暖,不能再在这里吹风了。

江澄动唇:“你这样我只能带你先回莲花坞了。”

回莲花坞?温旻猛然抬头,温氏在莲花坞犯下这么大的罪孽,她作为温氏后人,怎么还有脸去莲花坞,指甲嵌入皮肉又松开,确认江澄说的是真的,轻声问道:“我去莲花坞,能,能行吗?”

温旻看着此时站在河边的江澄,层云隐去月亮的半张面孔,而江澄恰好站在月光下,眉眼冷峻,三尺青锋在身侧,江氏宗主服衬得他身姿挺拔,腰间银铃发出泠泠几声轻响,烟笼纱的外袍在月光下笼罩着几分清冷的气质。此时只听见一声“咚”,是河蛙跳进似平镜的河面,河面荡起微微波澜,泛起一圈圈涟漪。

江澄看着站在云层阴影下的温旻,道:“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江澄见温旻没有反应,又道:“愣着做什么,过来啊。”

温旻被拉回思绪,抬腿往前走,江澄看着温旻身上这件外袍,沾上了泥土的污渍,上面还有血迹,已经不能穿了。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递给温旻,道:“你的外袍已经不能穿了,先穿我的,找个地上换上吧。”

见温旻没有反应,以为是担心身上的那个包袱,又道:“你的那个包袱我先替你拿着,我什么都不动,你回来我就还给你。”

“好。”温旻犹豫才说出一个字,将肩上包袱拿下交到江澄手里,才捧着江澄的外袍到树林里面换上。

要问她原因,为什么要把自己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江澄保管,她相信江澄说的,他绝对不会动里面的东西。

温旻换好外袍出来,从江澄手里再拿过那个包袱,小心扣好背在肩上。

温旻的样子已经是无法御剑了,江澄用紫电轻轻缠上温旻的腰,二人一块站在三毒上,去往莲花坞。

江澄在御剑时,温旻问他:“江宗主,现在魏无羡也在莲花坞吗?”

江澄在前面道:“他在啊,你找他做什么?”

温旻回想起在江城时看到的那副恐怖面孔,还是不寒而栗,道:“魏无羡他在江城别院……我,也在。”

江澄回头看她,道:“你看到了?”

温旻在他身后轻轻“嗯”一声。

江澄道:“怎么,你害怕?”

温旻在后面回:“是。”

江澄道:“有我在,他不会在莲花坞放出那种东西的。”

江澄带着温旻到莲花坞时,府中的人早已入睡,让温旻住在其他屋子里明早被莲花坞的人看见总归不好,江澄把温旻带到了自己所住的清莲轩中,打开西边厢房的门,点上蜡烛。

江澄道:“你就暂时先住在这件屋子里,等到明天你灵力恢复到八成的时候再回去。”

江澄指了指旁边的柜子,又道:“柜子里放了新的被褥,你会铺床吧?”

温旻道:“我会的。”

江澄道:“那便好,没什么事你就早些歇息吧。”江澄说完,转身离开,走之前关好了屋子的门。

温旻在屋子里,将包袱接下,轻轻放在桌上,抚摸着包袱的布料,两滴眼泪滴在布料上,念道:“大哥,你再等等,明日我们就能回家了。”

温旻将床榻整理好,睡前几次确认那个包袱好好地放在桌上。

 

第二日日上竿头,温旻悠悠转醒,发觉有谁在摸自己的额头,睁眼时看见江厌离坐在自己床边摸摸自己的额头。

温旻开口道:“你在干什么?”

江厌离见温旻已经醒来,温声道:“温姑娘,你醒了。早上你发了点烧,现在刚退下。”

温旻想要起身,江厌离搭把手将她扶起来,后边垫着一个软枕。

温旻道:“那么早上都是江姐姐在照顾我。”

江厌离在脸盆里拧干一条帕子,温旻接过用来擦脸,道:“阿澄夜里把你带回来,早上就拜托我来看看你。你早晨咳得厉害,给你喂了点药,现在看已经好多了。”

江厌离拿过温旻的帕子,又倒了一点水给她。

温旻接过被子,道:“多谢江姐姐了。”

江厌离道:“没事,中午再喝一帖药,到下午应该就能好了。”

温旻看江厌离身后的桌子上,包袱不见了,慌忙之下四处张望。

江厌离看温旻在找什么,道:“你在找你带回来的那个包袱吗?阿澄早上帮你锁在那个柜子里了,很安全。”说着还指了指窗旁的柜子。

温旻靠在床上捏着杯子,看着江厌离在房间忙前忙后的身影,开口道:“出事那天……你不在莲花坞,你是江宗主的姐姐,江宗主要带我这么个人回来,江姐姐你不反对吗?”

江厌离听到身后的温旻这样说,整理杯子的手停顿,将手中的事情放下,办了张椅子坐到温旻的床头,道:“关于那天的事情,阿澄后面都和我说了。”江厌离伸手握住温旻的手指,接着说:“阿澄说是你快一步跑到莲花坞报信的。”

温旻把头埋得更低,关于莲花坞那一夜的事情她不愿回想起太多,入眠时也几番在梦中惊醒,不断重现的场景折磨得温旻又惊又惧。

温旻哽咽道:“对不起,最后我还是没能阻止他们。”

江厌离拍拍温旻的手,温柔安慰道:“你已经尽你最大的努力了,最后的结果也不是靠一个人就能逆转的。而且后来是你把我父母的灵识交给阿澄的,这件事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你这么做一定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吧。”

温旻抬起头,道:“江姐姐就没有一点要怪我这个温家人的意思吗?”

江厌离笑着摇摇头,摸摸温旻的发顶,道:“我没有要怪你啊,姓温不是你能决定的,而且你确实帮了我们很多了。”

温旻道:“江姐姐,你真好。”

江厌离眼眸微笑道:“你也很勇敢啊,一个人就敢去金鳞台拿回你哥哥的东西。”

温旻道:“我答应了我嫂嫂,要把哥哥带回家的。”

说起金鳞台,温旻忽然想起是金光善去找江澄帮忙的,他问道:“那金鳞台呢,他们有没有找江宗主的麻烦。”

江澄早上便去金鳞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江厌离道:“没事的,阿澄会处理好的。”

江厌离作为姐姐,你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温氏的小姑娘眼里装得什么,不是温家人那种狂厉暴虐,反而心思纯良,尤其对于有关江澄的事情还有点小激动,小紧张,听温旻语气中对江澄的担心,江厌离之前也有过对家人之外的人的担心,现在和温旻面对面说话,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江姐姐和温妹妹在屋子里说着话,江厌离想拉着温旻讲讲当时在庆安帝陵里发生了哪些惊心动魄的事情,问江澄他总不肯说。姊妹两个谈笑间,透过窗棂传出几声笑。

温旻在江家用了午饭,估摸着自己的灵力已经恢复八成,实在不便久留了,江澄还没有回来,打算和江厌离打声招呼就走。

江厌离道:“温姑娘真的不留下吃晚饭吗,阿澄还没有回来。”

温旻道:“江姐姐,不必了,我要早些回去了,代我和江宗主问声好。”

温旻这么说,江厌离也不便留客了,目送着温旻御剑离开,温旻最后留了一句:江姐姐以后有缘再见。

以后有缘再见,又会在哪里相见呢?

不夜天城,温旻进了城门,怀里抱着装着温旭身首的木盒,推开一个个挡在路中间的人,三步作两步得跨上炎阳殿前的汉白玉石阶,推开炎阳殿的大门,温若寒正背手立在正堂上。

温旻将手中木盒献上,还没有喘上一口气,道:“父亲,我把兄长带回来了。”

温若寒转身看着千里迢迢赶回来的女儿带着自己的长子回家,再坚强的父亲也撑不过去这番情景。

莲花坞里,江澄到了晚饭前才回来,到清莲轩没有看见温旻的影子,问江厌离:“阿姐,她人呢?”

江厌离知道江澄说的谁,只说:“温姑娘晌午就已经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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